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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她在南京的文化星空就一直亮着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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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金陵晚报

岁杨苡口述百年人生——

有她在南京的文化星空就一直亮着


  □金陵晚报/紫金山新闻记者王峰


  度过岁生日之后,杨苡及其在北京西路的寓所,总是格外引人注意。有人称她是南京文坛的老祖母,有她在,南京的文化星空就一直亮着。今年,杨苡生了一场病,最后硬是挺了过来,并在不久前度过了自己岁生日。近日,杨苡又推出个人口述自传。她说:“人的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人与事,到了我这个岁数,经历过*阀混战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,以及新中国成立之后发生的种种,我虽是个平凡的人,却也有许许多多的人可念,许许多多的事想说。”


  首创﹃呼啸山庄﹄译名


  用杨苡自己的话说,活着就是胜利。在年岁之外,杨苡也足以成为传奇。


  年,杨苡出生于天津一个大家族,祖辈有四位在晚清时考上翰林;父亲杨毓璋曾任天津中国银行首任行长;哥哥杨宪益是著名翻译家;姐姐杨敏如是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授,姐夫罗沛霖为中国科学院院士、中国工程院院士;她的先生赵瑞蕻是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、外国文学专家,也是中国翻译《红与黑》的第一人;杨苡本人毕业于西南联大外文系,她翻译的《呼啸山庄》是最流行的中译本之一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,“呼啸山庄”的译名,即由杨苡首创,并沿用至今,已然成为中国文学记忆中的瑰宝。


  不久前,杨苡在扛过一场大病之后迎来了自己的岁生日。中国作协主席、中国文联主席铁凝和中国作协*组书记、副主席张宏森亲笔签名致信,向她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热烈的祝贺。信中称她是五四运动的同龄人,是首创“呼啸山庄”这一译名并使该译本成为经典的重要翻译家,是兼及诗歌、散文、儿童文学创作的勤勉写作者。


  小客厅大人生构筑南京文学另一方星空


  从年到现在,杨苡一直以南大教授赵瑞蕻的“家属”身份住在北京西路的寓所。小院里总是花木扶疏,房间虽然显得狭小、老旧,但里面的家具摆设隔段时间就会变个样。重新组合、分类最频繁的是书,搬进搬出、搬上搬下,每一种排列都有一定的说法。隔着50多年的光阴,杨苡那小小的客厅始终连接着昨天、今天和明天,它以文学、记忆和坦诚构筑起南京文学的另一方星空。


  作家冯亦同已年逾八旬,但他在每年元旦,都会手捧鲜花去看望杨苡。在南京师范大学读书时,杨苡教他们英语,冯亦同当时还担任英语课代表。用冯亦同的话说,这是一个“80后”的祝福,新年的第一天充满了朝气,在他这个年龄还有老师可以拜访,感觉非常幸福。


  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苗怀明与杨苡比邻而居整整二十年,经常有人去看望杨苡,却错走到他家。苗怀明对杨苡顽强的意志力充满了钦佩之情,他说,老人家不久前生了一场病,最后还真硬挺了过来。


  《开卷》执行主编子聪介绍说,他与杨苡先生交往较多,每年都会去她那里闲聊一二十次。逢上向杨苡约稿时,他也是一副很笃定的样子,他从不会催稿,但会留意是否有可能会接到杨苡的电话,在这个电话里,杨苡要么会说写了几句,让他去她家取,要么则是对着电话将她写好的念给子聪听,并问他这样写是否可以。


  无论是在南京还是全中国,像杨苡这样年纪、阅历的文化老人,早已屈指可数。这也使得她位于北京西路的寓所门前,总有慕名而来的身影。杨苡接受新鲜事物非常快,比如她会用
  以倾听抵抗遗忘口述百年人生


  以倾听抵抗遗忘口述百年人生


  记者在采访杨苡时发现,最初跟人说话时,杨苡会有一定的小心和谨慎,但在相熟后,会很快露出诚挚的笑容来,甚至还会开玩笑,说大家都喜欢来看她,就像看耍猴的,显得非常健谈。正如中国作协副主席、江苏省作协主席毕飞宇所说,每次去看望杨苡先生,都能感受到她的安静,同时也能感受到她的冲击。她能够安安静静地激励别人、鼓舞别人。因为探望杨苡,来访者耽于聊天,有时就会过了饭点,不少人毫不客气地留下尝过被杨苡称为“助理”的小陈包的水饺。南京大学教授余斌即是其中经常出入杨苡家客厅的一位。


  据余斌介绍,他第一次登门,是给杨苡送书,同事唐建清告诉他,杨苡先生知道他写了本《张爱玲传》,想借一本看看。唐建清正是赵瑞蕻的弟子。杨苡和余斌,一个很健谈,一个对旧人旧事很感兴趣。那一次登门,余斌在杨苡家的小客厅坐了两个钟头。余斌说:“我原是研究中国现代文学的,特别希望与研究对象之间能有不隔的状态,杨先生谈她与巴金、沈从文、穆旦、萧乾、吴宓等人的亲身接触,即使是无关宏旨的细枝末节,又或旁逸斜出完全不相干的,我也觉得是一个时代整体氛围的一部分。往小里说,掌故逸事,或是已经消逝了的时代日常生活的情形,也让我觉得有趣。”


  从此,余斌就成了杨苡先生家中常客,在那个十来平方米的小客厅里,一场以倾听抵抗遗忘、以细节还原真实的谈话持续了20余年,并最终成就了这本《一百年,许多人,许多事:杨苡口述自传》。


  从上学到上班在南京续写人生百年传奇


  却顾所来径,苍苍横翠微。译林出版社先期推出的杨苡口述自传上部从清末杨家发迹写起,到年杨苡从重庆随中央大学北返南京告一段落。以年为分界的“上学记”与“上班记”也由此成为杨苡人生的双重变奏。


  年杨苡被保送到南开大学中文系,还未来得及入学,七七事变爆发,天津沦陷,华北局势急转直下,南开大学、北京大学和清华大学被迫西迁,在昆明成立国立西南联合大学。自天津、上海、香港辗转至昆明,第一次出门远行的她和其他流亡青年们,在轮船、火车、闷罐车上,一路尽情高唱《松花江上》。在沈从文的建议下,杨苡转入西南联大外文系就读。朱自清、闻一多、刘文典、陈梦家、陈嘉、吴宓……群星闪耀的西南联大在她的记忆里是一个个年轻的身影,一串串日常的弦歌。


  “船是下午到的南京,一看见下关码头,船上的人就激动起来。船上有许多是南京本地人,南京是他们的家,九年了,有家不能回,这时见了家乡,大哭起来……”杨苡口述自传以杨苡初到南京为节点,上部写到她抵达南京结束,下部则从她初到南京的生活写起。据杨苡介绍,其时,他们一家除了一些随身物品,一无所有,“和流浪汉差不了多少,一切只能靠学校。”是学校的汽车将他们从下关码头一直拉到了四牌楼的学校所在地,“我们被分在化学馆,进了教学区大门右手边就是,蛮大的一间房。”


  当时,南京的摩登、整洁,都给杨苡留下很深的印象,和在重庆相比,南京的条件简直好太多了。杨苡一直记得第一次进到分给他们的那间实验室时,她一眼就看到角落里的水池、水龙头,喜出望外之下,她径直走过去把水龙头拧开,水哗哗地就流出来,“有自来水了!跟做梦似的。后来我们搬到文昌桥后的平房,而后又搬到丁家桥,不管到哪里,我都是先把水龙头拧开,看看有没有自来水。”不单单是自来水、电灯,学校及其所在的四牌楼那一带,也让杨苡感觉回到了久违的大城市的生活。自此,杨苡开始在南京续写着她的人生百年传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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