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是非曲直
“公主驾到。”
“阿麼，快免礼。”听到公主来了，常嬷嬷正二八从床上艰难的起身，要下床行礼，林令娆赶紧制止了她。
林令娆给常嬷嬷盖好了被子，轻柔的说：“阿麼，您现在养好身体最重要，这些虚礼就免了吧。您感觉怎么样了啦，可还发晕？”
常嬷嬷回道：“谢公主殿下挂念，老奴已经感觉好多了，头也不晕了。”
看着常嬷嬷蜡黄的脸色，苍白的嘴唇，凹进去的脸颊，林令娆不禁有丝心疼，好看的远山眉微蹙，嘟着小嘴说：“阿麼真是，吓死阿娆了，阿娆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，阿麼以后小心一点呀。”
前世，阿麼突然被毒害身亡，林令娆哭了好几天，伤心了好久。常嬷嬷作为林令娆的奶娘，从小就照顾她，在她心里，常嬷嬷也是她的亲人之一，能救活常嬷嬷，她真的很开心。
“老奴是不是吓坏公主殿下啦，老奴真是罪该万死。”说着又要起身谢罪。
林令娆赶紧制止了常嬷嬷，道：“阿麼，赶紧躺下，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养好身体。你养好了身体，才能好好照顾阿娆呀。我今日来是有件事问一下，来人，把安凤瑶带进来。”
常嬷嬷神色一顿，试探着说：“殿下，发生什么事了吗？”
“嬷嬷，你中毒这件事，经查证是永巷的宫女所谓，你为何一直说是自己想不开，才服毒的。”林令娆疑惑的问。
常嬷嬷心里一阵错愕，暗道：怎么可能，我明明是自己服的毒，怎么成了宫女投的毒？
“公主殿下，老奴想问一下，是哪个宫女投的毒？”常嬷嬷满心疑问的问道。
“哦，下毒的人是一个叫阿花的宫女，永巷之中洗衣的下等宫女，听说经常酗酒误事，前些日子她弄坏了我的裙子，阿嬷不是去找她算账嘛，然后和她发生了口角。她因为这事被掌事女官打了二十杖，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，于是心怀恨意，那天她又喝多了，借着酒劲，暗中在阿嬷的茶水之中下了毒，知道自己闯了大祸，投井自尽了。阿嬷……”
“公主，安凤瑶带到。”宫女将安凤瑶带到了常嬷嬷床前，打断了林令娆的话。
常嬷嬷看到安凤瑶脸上未干的泪水，心里更加忐忑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，场面一时冷了下来。
林令娆也不看安凤瑶，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：“凤瑶，自从你母亲中毒，你还未见过她吧，到时先去拜见了我，你真是忠君护主啊。”
听到林令娆讽刺的声音，安凤瑶打了一个哆嗦，然后扑到了常嬷嬷身上，哭着说：“母亲，你没事吧，毒素都排清了吗？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？还好母亲没事，不然、不然凤瑶也活不下去了，都是凤瑶的错，凤瑶昨日就不该出宫，应该在宫中陪着母亲的，母亲不会怪我吧。”此时安凤瑶一边哭诉着，一边用含着泪水的眼镜看着常嬷嬷。
常嬷嬷开始还有些不舒服，安凤瑶哭着哭着，她就心软了，毕竟是自己的孩子。唉，常嬷嬷心中叹了口气，谁让是自己的孩子呢。“我不怪你，不怨你，你若也留在宫中，你可能也会中毒。”
安凤瑶看着常嬷嬷眼中充满了疼爱，心中大定，一阵暗喜，知道她不会把事情说出去的，洋洋得意地想：真蠢，蠢死了，还公主的奶娘呢，被我几句话就哄住了。
安凤瑶知道常嬷嬷会护着她，就伏在常嬷嬷腿上哭起来，哭了一会儿，好似突然想起来一般，对常嬷嬷说：“嬷嬷，听公主说犯人是永巷的洗衣局的宫女，是哪个有这么狠的心？阿嬷，告诉我，我找她偿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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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嬷嬷说：“是洗衣局一个叫阿花的宫女，之前因与我有口角，被掌事女官杖责，心里恨着我，那天多喝了点酒，一时冲动就给我投了毒。你不用去找她，听说已经畏罪自尽了。”
“畏罪自尽？真是便宜她了。”安凤瑶恶狠狠的说。
“阿嬷，明明是阿花给你投的毒，你为何说是自己想不开，才服的毒？”林令娆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。
安凤瑶的身子一怔，偷偷看着常嬷嬷，见常嬷嬷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，并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。安凤瑶知道常嬷嬷有了办法，就放下心来，趴在常嬷嬷的腿上一动不动，交给常嬷嬷解决。
“公主，你知道我曾经有个儿子吗？”
“知道，小时候听阿嬷提起过。”
“我那个儿子生下来就白白嫩嫩的，眼睛大大的，见人就笑，谁见了都喜欢。”常嬷嬷想到自己的儿子，嘴边露出了笑容，但是眼睛不自主的流下了眼泪。
“那年，他才四岁，正是活泼好动的年龄，不知道怎的就掉进了池塘，等我们发现他时，他已经……已经淹死了。我的儿啊，我的林儿啊，我苦命的孩子……”常嬷嬷满脸泪水，捶着胸口，已经泣不成声。
看到常嬷嬷这样，林令娆也红了眼圈，用帕子擦了擦泪水，安抚常嬷嬷道：“阿嬷，死者不可复生，阿嬷要保重啊，您的儿子在天上，也希望看到您开开心心的生活，不希望您为了他忧思伤身啊。”
安凤瑶突然抱住常嬷嬷，哭着说：“母亲，您还有我，我会连着林哥儿的份，一块孝顺您的。”一时屋里一片哭声。哭了一会儿，常嬷嬷擦了擦眼泪，说：“请公主殿下赎罪，老奴失礼了。”
“阿嬷也是情之所至，何罪之有？”
“谢公主赎罪之恩。公主，听老奴继续给您说。老奴的儿子死后，老奴一直未梦到过他，不知怎的，前几天突然梦到了他，他一直哭着说，娘，好冷，好冷啊，我很害怕，娘，你在哪里啊？那几天，老奴天天都能梦到同样的情形，梦到老奴的林哥儿，日日看到林哥儿受苦，自己却没有办法。那天，老奴又梦到了林哥儿，老奴受不了了，想下去陪着林哥儿，不让他再那么苦，于是就喝了砒霜。没想到，那个阿花居然也在我饭菜里下了毒，也是凑巧。”
林令娆很相信常嬷嬷，听到她这样说，心里对安凤瑶的怀疑也消除了，心想：安凤瑶再怎么坏，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母亲下手啊，看来是上一世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了。
“也真是巧了，阿嬷还好你没事。”林令娆心有余悸的说。
常嬷嬷瞅了瞅安凤瑶，问：“公主，为何带着凤瑶一块来，是有什么要紧事吗？”
没等林令娆开口回答，安凤瑶猛的跪下，说：“我今日回宫，听说母亲服毒自尽，以为母亲是因为我被太子玷污了清白，才做了这种事的，于是跑到公主面前，想去说清缘由，却听说是洗衣局的宫女投的毒，一时无法跟公主说清楚公主有疑惑，想来问清楚，我就和公主一块来了。”
常嬷嬷一听，眉头微蹙，正要开口，安凤瑶又抢着说：“都怪女儿没有说清楚，太子并没有玷污女儿的清白，那天只是太子喝醉了酒，想是认错了人，抱了女儿一下，女儿跑回宫中，心里惊慌，未跟母亲说清楚。女儿真是该死，若当时说清楚了，母亲也不用遭此大罪。”说完，安凤瑶就朝林令娆和常嬷嬷磕了头，然后保持跪拜的动作不动。
安凤瑶也是厉害，几句话将前因后果讲的明明白白，让常嬷嬷了解到自己和公主讲话的内容。常嬷嬷越听眉头皱的越紧，嘴唇也紧紧的抿着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。
听了安凤瑶得话，林令娆冷笑了一声，说：“阿嬷，凤瑶说的是可是真的？”
常嬷嬷张了张嘴，没说话，低头看到安凤瑶祈求的眼神，心开始朝着她偏起来，又想到这是自己死去夫君唯一的血脉，也是自己唯一的孩子，心已经完全偏向了安凤瑶，咬咬牙说：“都怪老奴没问清楚。那天，老奴见凤瑶妆容凌乱，又听到她说遇上了太子，一时想歪了，也没问清楚，都怪老奴，都是老奴的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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