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明朝末期,金陵秦淮河畔,有八朵金花,人称“秦淮八艳”。里面个个都是名人,像陈圆圆、李香君、董小宛等等。今天写的这个人,也是秦淮八艳之一,但她却不是以相貌出众闻名,而是以知识渊博善于说话谈心而出名。她叫马守真,字湘兰,又叫马湘兰。
人们对马湘兰的评价是秉性灵秀,能诗善画,特别是画兰竹。他相貌不出众但是她气质出众,谈吐优雅,举止端庄,所以很受人追捧。借着名气,她结交了很多文雅墨客,也得了很多馈赠,她用得到的钱在秦淮河边建了一小楼,种满了兰花,取名“幽兰馆”。
她有名气,也仗义。经常挥金如土,左手得财右手散去,对朋友也很是大方,周济了不少穷苦书生,或是有变故的商人。看上去她的生活多姿多彩,门庭热闹,然而在别人的眼里,她还是一个风尘中人,来往的人多是客人身份来去匆匆,真正能交心的人几乎没有。
直到她遇到一个落魄才子王稚登。盛传这个王稚登四岁就能对对联,十岁就能写诗作赋,长大后更是才华横溢。可惜他的老师因为得罪了当朝的宰相,他也跟着受到牵连,不被朝廷重用。他心灰意冷地回到故乡江南,到处去寻花问柳。有一天他来到幽兰馆,与马守真一见如故,很是投缘。两个人也不知道聊了啥天南地北的东西,感觉就是深交之下相见恨晚。从那以后这个王稚登就经常来幽兰馆见她,两个人是越说越投机。
有一天王稚登向马守真求画,这马守真当即点头,然后画了她最拿手的一叶兰,是马守真独创的画兰法,一抹斜叶托着一朵兰花,意境清幽空灵,很有韵味。
马守真毕竟是风尘中人,她怕王稚登以为她水性杨花,所以想画这画来告诉王稚登,她并非路柳墙花,而是绝壁上的孤兰。这个王稚登那么聪明之人,怎么可能读不懂这画意?可是他一个三十七岁的人,无官无职,前途茫茫,拿什么给人家幸福?只有把这当勉励,等他日自己能出人头地之后再来接她。于是装作看不懂,拿着画就跑了。
后来有人推荐他去做国史编修,也算是京官了吧,王稚登以为自己可以出人头地了,正想着自己过去一切安定好了就回来接马守真。哪知道京城的水深不见底,他去之后处处受人排挤,别说安定了,连工作都是处处碰壁。
这才子一生气,官也不做了,直接就回到江南姑苏。可是感觉自己辜负了马守真,再也没有脸见她。哪知道马守真情根深种,打听到王稚登在姑苏的下落之后就立马过去见他。两个人可能太了解对方,也可能是王稚登觉得不能给马守真幸福。尽管两个人经常见面,但始终无法结为夫妻,哪怕马守真每隔一段时间就去见他,哪怕因为他把幽兰馆闭门谢客。
两个人就像兄妹一样,始终无法完成最后一步,直到老去。这才女一生厮守着一人,王稚登始终都觉得自己辜负了马守真,两个真心相爱的人,却没能走到一起,很让人惋惜。
最后马守真礼佛,在佛堂坐化,了去一生。
这马守真除了作画,诗词也是好手。
蝶恋花
天香馆寄陈湖山
阵阵东风花作雨,人在高楼,绿水斜阳暮。
芳草垂杨新燕羽,湘烟剪破来时路。
肠断萧郎纸上句,深院啼莺,撩乱春情绪。
一点幽怀谁共语,红绒绣上罗裙去。
春日黄昏本就引人遐想,偏偏此时东风阵阵吹落春花如雨,站在高楼,望着夕阳绿水,看着新燕在余晖中穿梭于杨柳之间,看着长亭古道上烟霭轻浮,更让人思绪难宁。
这里的萧郎不是特指某人。这里意指本就孤独的人,写着断肠的诗句更觉得孤独。院外声声啼鸟,仿佛扰乱了春天的情绪。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能与谁交谈?更是无从说起,只能默默地在罗裙上绣上花红,欲语还休。
能并入秦淮八艳,而不以相貌取人的功底,真的非同一般。很多才子的文笔与她相比,也差上几分功底。只可惜,她的情史让人感到遗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