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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3/7/14 1:00:00

三月里来野菜香

三月的一天上午,母亲对我说,“没事就跟街上的那些娃儿去挖点野菜回来吃吧。”我很不情愿地对母亲说,“野菜有什么可吃的呢?”

对吃野菜,我有些抵触情绪,家里又不是吃不起饭。

(注:图文无关)

我一向认为,吃野菜是在极其贫困的条件下,才不得已为之。我们家的情况还没落到那般地步,至少国家每月为我们居民提供有供应粮食。我不解的是,一到春天,我们家时不时地为什么老有野菜上桌?其实这只是我那时太小不懂事,根本不知家里的实际情况。在那生活物资全凭供应的年代,家里的生活条件会好到哪里去呢。

母亲见我不太乐意,微笑着说:“娃儿,你去挖点回来嘛,妈来做,春天里的野菜可香着呢。”我不怎么相信母亲对我说的这话。野菜就是野菜,野菜怎么能做得让人觉得好吃?我对母亲翘着嘴说,“野菜有什么好吃的呢,又苦又涩的,难吃。”母亲一脸乐观地说,“谁说野菜不好吃呢,妈小时就是吃野菜长大的。”

母亲的童年是在新中国成立前度过的。我怕母亲给我讲她的那些忆苦思甜的历史,赶紧对母亲说道,“你那是生活在旧社会的事。现在是新社会。”母亲见我把她的话封死了,轻轻地拍着我肩膀说,“去吧,听话,野菜做出来真的好吃。”我觉得这是母亲在哄我开心。野菜就是野菜,有什么好吃的呢?虽不太情愿,我还是提起提篮,带上镰刀,朝街背后面的田坎和山坡走去。

我们这里所说的野菜,通常指的是野葱和折耳根。这两种总是在三月天疯长的野菜,它们各有各的生长地盘。野葱往往是长在坑坑洼洼的山坡上,或是长在石缝中,一窝一窝的野葱,又浓又密。折耳根呢,更多的是一片片的挤在田坎边上,也有长在洼地里。不管是长在田坎边,还是长在洼地里,那些折耳根都有一个共同的长相,那就是叶胖根粗,叶面清亮,叶背深红,闻着就有一股清香直透心底,不像野葱那么冲鼻难闻。按理说折耳根是一道好菜,但它的做法单一,与野葱一样,一般只能凉拌吃。如果真想做得好吃一些的话,那得有香油、麻油、花椒粉等佐料。问题是,香油、麻油、花椒粉这些佐料于我们家来说,就是一种奢侈品。

我不信母亲还能将野葱和折耳根做出什么花样来。

田坎和山坡随处可见的野菜,很快就让我挖满了一提篮。回家太早,便一头钻进了油菜花地里,伸开胳膊和小腿,直直地躺在长有青草的地沟里,这也算是对自己出来挖野菜的犒赏。

蓝蓝的天空下,春光透过油菜花的金*,洒在我身上,浓郁的油菜花香和暖洋洋的阳光很快让我进入了催眠的世界。在梦中,我竟然梦到了母亲将我挖回家的野葱和折耳根做成了美味佳肴。一阵清风吹来,惊醒了我的美梦。好吃的我,一改对母亲的怀疑,带着梦里的美味,提着野菜篮子,一路小跑,回到了家里。

母亲果然精明能干,将洗净的野葱,切成葱花,加入一些剁碎的红苕粒,所熬成的稀饭,青色中夹着微红,略显稠状,清香微甜,两大碗下肚之后,倍感舒爽,毫无刮油水之感。母亲凉拌的折耳根,也一改哥哥姐姐的做法,将辣椒用火烤干,擂成粉,把大蒜捣碎,做成蒜水淋在洗净的折耳根上,撒上辣椒粉,滴上用红苕粉在隔壁家换来的香油,倒在折耳根里,撒上点儿白糖,那味道,吃起让人直呼好。桌子上的一大钵折耳根,很快就被一家人一扫而光。

我也因此改变了对野菜的成见。野菜虽有些苦涩的味儿,菜名也不好听,但这些都不重要,关键是看这些野菜是在谁的手上。正如母亲所说,春天里的野菜,香着呢。母亲毕竟是从艰难岁月里走过来的人,知道即便是苦涩的野菜,只要用心去做,也会飘香。由此,我也明白了母亲于生活的态度,生活的苦也是甜。

作者简介:周康平,中国散文学会员,在《金陵晚报》《贵州民族报》《重庆法制报》等报刊发有两百多篇散文。有散文获徐霞客文学奖以及南国美文总决赛、劳动时报征文奖等全国性比赛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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