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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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7/9 0:18:00

每年督导听课,都能听到不止一节课的《湖心亭看雪》。

有一年做评委,一天之内,居然连续听了六节《湖心亭看雪》,听到吐。

一边听课,一边胡思乱想。

张岱是爱国文人?《湖心亭看雪》表达的是故国之思?

很多老师在解读文本的时候,都自觉主动地往这个主题靠拢,他们的理由是,张岱写作此文时是清朝,而他开篇即为:崇祯五年……清朝人采用明朝末代皇帝的纪年,这不是表达故国之思么?

这话乍一听,很有道理啊。仔细推敲一下呢?崇祯五年,是公元年,后金天聪六年(注意,是“后金”而不是“清”,“后金”只是一个地方割据政权。)年,皇太极称帝,改国号为大清。所以,人家张岱年游西湖,只能写“崇祯五年”,没办法,那时还没有公元纪年啊。

“问其姓氏,是金陵人”,答非所问中也有怀旧之意?

有一些老师研读文本时,抓住这一句做文章,认为作者之所以“答非所问”,是因为张岱对“金陵”二字情有独钟,因为明朝曾定都金陵,而清朝则称南京为江宁(府),这似乎又成了张岱怀念前朝的证据。

其实,南京在明朝时官方的称谓也不是“金陵”,而是“应天(府)”,果如此,原文应为“问其姓氏,是应天人,客此。”

那么问题来了,张岱为啥对“金陵”念念不忘呢?金陵是南京的古称,公元前年,楚威王熊商于石头城筑金陵邑,金陵之名源于此。金陵是中国古典文化和风雅文化的代表城市,象征着古典中华文明,有“天下文枢”之称。是不是,张岱以“金陵人”记先到亭上者,乃是对此人身上“风雅”之气的认同?

“强饮三大白”中的“强”,是“勉强”还是“畅快”?

这个问题,历来是有争议的。

有的老师解释为“勉强”。理由是:金陵人以张岱为知己,拉其同饮,而张岱清高孤傲,并不以金陵人为知己,盛情难却,所以“勉强”喝了三杯酒,没有详谈,喝完就走了,“强饮三大白而别”这句,“而”表顺承。

也有老师解释为“痛饮”。理由是:大雪三日,湖中人鸟声俱绝,而金陵人与童子铺毡对坐,烧酒炉正沸。这是同道相逢啊,人逢知己,当然得痛饮啊。“白”古人罚酒时用的酒杯,比一般小酌的酒杯要大得多,相当于现在的大杯,“拎壶冲”了,“三大白”,必须是痛饮,是豪饮。

以上两种解释,都有道理。哪个解释更贴近张岱呢?

《陶庵梦忆》里有这样的句子:余家自太仆公称豪饮,后竟失传,余父余叔不能饮一蠡壳,食糟茄,面即发赪,家常宴会,但留心烹饪,庖厨之精,遂甲江左。一簋进,兄弟争啖之立尽,饱即自去,终席未尝举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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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是观之,张岱家族里,父、叔、兄、弟都是不善饮酒的,那么,“强饮三大白”当然只能是“勉强”了。

酒量极小,遇知音极热情,“拉”同饮,不能拒绝,只能喝;勉为其难喝了三大杯,趁尚未大醉,人还清醒,赶紧走吧。所以,不记得其人姓氏,也可能是喝酒犯迷糊了吧?

张岱未与金陵人把酒长谈,是清高,还是率性?

有人说,张岱“强饮三大白而别”,没有与金陵人围着火炉对坐,侃侃而谈,这说明金陵人引张岱为知己,而张岱心里看不上金陵人,所以匆匆而别。

果真如此么?如果张岱看不上金陵人,那么面对金陵人的“拉余同饮”,他完全可以“不饮酒”为托词,大可不必勉为其难“饮三大白”。自己本不喝酒,却愿意“强饮三大白”,一则当时氛围极好,二则湖心亭上巧遇知己。所以,“湖中焉得更有此人?”这话是金陵人脱口而出的,应该也是张岱心里想说的。

还有一个证据,那就是文章结尾,张岱借舟子的口,对自己进行了含蓄的“自我表扬”,更是对金陵人的赞赏:“莫说相公痴,更有痴似相公者!”为什么说这句话也是对金陵人的赞赏呢?一个“似”字!同道中人,性情中人,才用“似”。

既然张岱亦引金陵人为知己,为什么不好好聊聊呢?这就是性格的差异了。金陵人豪爽放旷,而张岱则风雅内敛,还有一点孤高自赏。

我去湖心亭看雪,乘兴而去;到亭上,遇知己,兴尽则返。不吝情去留,这又是文人雅士的率性了。

王子猷雪夜访戴,大约也是这么个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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