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晚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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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4/8 3:05:00

假作真时真亦假,无为有处有还无。

临川秀才蒲松龄,屡试不第,年近四旬依然醉心求取功名,当年他十九岁应童子试,接连考取县、府、道三个第一,名震一时。可在那之后似乎人生的运气就被耗尽,虽博学多才,但屡次乡试不中。

康熙九年八月,应任江苏宝应知县的同邑友人孙蕙之聘,南游做幕。路过金陵地界,欲游览六朝遗迹,故驻留多日。蒲松龄在城中游玩之时,亦不忘收集鬼怪狐魅之事,与人在茶楼谈天说地。荒诞不经的鬼怪故事,在蒲松龄的演说之下更显得引人入胜,不多日,异史氏的名号便传遍金陵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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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,蒲松龄正和众人聊美人皮的故事,刚说到那倾城美人在夜色掩映之下蜕下人皮之时,众人面露怖色却又期待下文妙处,此时有一个小厮不合时宜的走到蒲松龄身边,俯身在其耳边说了几句,蒲松龄便客气对众人说:“蒲某今日有人相邀,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。”便在众人愤懑不平的抱怨声中,随那名小厮离开了茶楼。

“荣国府贾二爷邀请我去做客?所为何事?”

“我们二爷听闻了蒲先生这些鬼狐轶事很有兴趣,想邀请先生去做客,亲身讨教一番。”那小厮恭敬地解释道。

蒲松龄暗中思忖,自己一个落魄书生,无名无分,荣国府贾家乃金陵名门望族,仕宦之家,如此平白无故的邀请自己做客,不知何意,贸然登门拜访,恐怕不妥。

他便平静的说道:“我乃一介布衣,自忝才疏,难登大雅,还望回话。”那小厮噗呲一声笑了出来,他明白了蒲松龄的心思,便解释道:“先生何必自谦,美名早已远扬,况且这只是我家二爷私人邀约,并非我家老爷,大可不必拘礼。”然后环顾四周,压低声音说:“我家二爷私下放浪不羁,也不爱读四书五经,就喜欢这些离经叛道的故事,故找我来求先生去讲故事。”蒲松龄这才明白是贾府那位二少爷,贾宝玉邀请。说起这贾二爷,蒲松龄也对其传闻颇有兴趣,含玉而生,万千世界闻所未闻,便想把这等奇人奇事记载于自己的志怪集里面,以便将来著书立说。

蒲松龄有意想会一会这等奇人,便不在推脱,对小厮说道:“承蒙贾二爷相邀,如再相拒,便是不识抬举,在下恭敬不如从命,请小哥带路。”那小厮见二爷安排的事情处理顺利,便和颜悦色的在前面带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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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家乃是金陵名门望族,祖上乃两兄弟为先帝创业立下赫赫功绩,爵禄世袭,荫庇子孙,敕造宁国府、荣国府两房,贾二爷乃荣国府贾政次子,坊间歌谣“贾不假,白玉为堂金作马”言贾家势大甚为贴切。走出茶楼,不一会便来到了荣宁街,小厮不敢在街上逗留太久,便带着蒲松龄走到荣国府的一道后门进入府中。蒲松龄出身贫寒,虽然这些年也结交了不少声名显赫的朋友,但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庄严气派的府院,刚刚路过大门瞧见那块大书“敕造宁国府”金字的大匾,让蒲松龄更愈加仰视贾家,大门前一对石狮的威视,更是压得蒲松龄喘不过气,不敢直视。之后便埋着头,跟在小厮后面,疾步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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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入到荣国府,跟着小厮左走右窜,曲径通幽,如此宏大的江南园林,让蒲松龄大开眼界,他好奇的打望着府里的景色,一步一景,假山楼台相映成趣。那小厮见状,便不由得炫耀一番,自豪的说道:“蒲先生,这里的景色算不得什么,待会见了二爷,我们可以去游览一番大观园,那景色就和画里的一样。”

蒲松龄不由得一惊,这里的景色已是人间绝美,那大观园还能更胜三分,这贾府怎么有如此雄厚的财力?我听闻这贾府在朝中也没有人担任要职,不过是世袭祖上的爵位,就算有女儿成为贵妃,那也难以支撑如此浩大的工程。蒲松龄想到此,便对功名利禄又向往了几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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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进大观园,那小厮的话果然不假,这里的景色却是远胜刚才的景色,真可谓人间瑶池,凡世阆苑,草木含情,山水有意,万物和谐自成一候。很快他们就走进了一座名为“怡红院”的宅子,只见有两个女孩正在院子内给花草浇水,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。只听那小厮嬉笑的招呼:“麝月、秋纹姐姐,我给二爷把蒲先生请来了,你们要一起来听志怪故事吗?”

“呸!谁是你的姐姐,二爷在屋内睡午觉呢,别去打搅他。”其中一个穿着红花褂子的少女啐道,头也不回,继续做着手里的事。

那小厮见自己被两个丫鬟无视了,也不恼怒,继续说道:“我身后可是二爷指名道姓邀请的蒲先生,人称异史氏。”话音刚落,那二人侧目过来,脸色由惊转喜,立马走过问候:“你就是异史氏?刚刚多有怠慢,我去泡茶,秋闻快去叫二爷。”

“蒲先生来了!太好了!”一道稍显稚嫩的声音从屋里传出,很快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便冲了出来,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少爷,仪表不凡,气度不俗,脖上金镶玉项圈惹人注目。

“蒲先生,我是贾宝玉,你可以叫我宝玉,我很喜欢你的故事,今日冒昧相邀,还望先生不吝多讲几个有趣的故事给我听。”说着,便主动来拉着蒲松龄的手,把他带进屋内。蒲松龄不知这富家少爷秉性,也不敢造作,就由着贾二爷的安排来。毕竟不知贾二爷好恶,欲知后事请看下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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